男人總想要同時與妻子以及一個以上的女人維持關係,因此經常上演一段關係危及另外一段關係的劇碼。婚姻關係特別容易因性關係受損而產生裂痕。承認這一點的男人並不會因而受到鄙視。他不必──也不會──吹噓自己性交過的次數,也不吹噓自己每次能達到幾次性高潮。在特殊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承認自己性無能,藉此營造出一種對女人很有一套的男性形象。當男人聊到自己剛與另一個女人約完會回家後,不能或不願意滿足妻子或同居女人的性需求時,就是這種情況。

這種窘境是以一種幾近吹牛的方式來大方承認的。在街角的每個男人都宣稱自己有獨到的方式來處理它,這題材也成為這裡嘻鬧的主要來源。西凱自稱他時常裝睡或裝病;克萊堅稱自己熬夜看電視節目,直到他太太放棄了,他才上床睡覺;李察製造出一場吵架,然後說自己無法與雪莉同床而睡;其他人則假裝喝醉酒、工作後精疲力盡,或乾脆待在外頭,直到妻子入眠,或者等天亮了,家人都起床,一天即將開始時才回家。

通常男人與女人是以不同的方式來評估這種避開的行為對婚姻所施加的傷害。男人容易從很簡單的想法來看待這個問題:他有個缺憾,使他到處跟別的女人鬼混。他只不過有太多的狗在他的內在。沒錯,他的確破壞了婚姻,但只在性不貞的這個小範圍裡。

實際上,從先前一場街角失敗婚姻裡的妻子的描述中,我們可以想見,性不貞所造成的傷害還要更廣且更深。在苦痛但又只能屈從的情緒裡,她講述了她丈夫如何與其他女人勾搭並拒絕與她做愛。這些她都能忍受,她說,真正讓她忍無可忍的是他不斷挑剔她所做的每件事,像她照顧孩子或清潔房間的方式。等到情況演變為刻意要製造爭吵以有藉口來避免與她做愛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失控了 。她說,結果生活中所有的領域──不只是性生活──都被污染了。

抱持著隱藏在男性氣概缺憾理論裡的狹窄觀點會使人錯誤地陳述問題,同時得出不相干的解決方案。李察就是這樣的例子。他與雪莉的婚姻每況愈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對勁了。但在他眼中,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是個多情種,我永遠都會是。我天性如此,我裡頭有許多的狗。」他說,多情的本性趨使他在外尋花問柳。作為一個以腳為交通工具的人(因為他沒有車),讓他只能把他的桃色冒險侷限在從家裡可步行到達的距離之內,就是這一點讓雪莉得以一次又一次發現,也使家庭生活蒙上了不斷吵架與動粗的陰影。他認為如果他有一輛車,他就可以去找這個地區以外的女人,而雪莉就不會知道他在哪裡──至少,她不會抓姦在床──而爭吵與動粗也勢必會中止 。 
 

摘自<第四章 丈夫與妻子>

 

勒羅是街角男性裡最年輕且最能舞文弄墨的一個,但這種為追求羅曼蒂克愛情所做的宣言並不僅限於年輕人或擅於寫作者。斯坦的年紀是勒羅的一倍,他也不識字。當他與柏妮絲戀愛時,在表達自己的感覺中也會承繼著討好愛人的傳統,而不會把對方視為他要剝削利用的對象。對於他很關心對方的名譽與安全這件事,他十分自豪;他公開宣示自己對她的愛,在其公開說會「善待她」的誓詞裡,他表明情願是彼此關係中付出的一方而不是接受的一方。

斯坦說,柏妮絲將會離開愛德華。前一天,愛德華與柏妮絲之間有了爭吵,他拿回曾送給她的手錶,斯坦說愛德華這麼做真是愚蠢。愛德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與柏妮絲相處。

她不會再待在他身旁,他會來我這裡(同住),朋友,我很確定自己愛這個女人!我也會好好對待她。我如果給她某樣東西,那就變成她的了,我絕不會拿回來。

這種理想化男女關係類型,在當中清楚區分出剝削與不去剝削,但這種類型較接近人們的期盼而非事實。在實際上只有極少數的例外才能維持這麼截然二分的區別,畢竟在一段關係中,要隨時維持它不溢到線的另一邊是很困難的。結果變成大多數的男女關係落入了第二種類型裡,即在一段關係裡,剝削的與非剝削(例如「喜歡」)的趨力都起了作用(像實際上勒羅與露易絲和莎蓮的關係,以及斯坦與柏妮絲的關係)。在第二種類型裡,男人對關係的感覺常常是混雜的,他對女人的態度與舉止常顯得不太一致,甚至是前後矛盾,不同的趨力輪番占著優勢。

摘自<第五章 戀愛者與利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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